戚书

你看到我

是因为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这篇文是给 @spicca kiki太太的生贺

感谢您让我喜欢上虫蝙，感谢虫蝙让我爱上荷兰

可惜文笔不够没能达到想要的感觉

差点以为写不完了……应该更长的，可惜没办法了

推荐歌曲他是龙专辑第五首Любить Страшно Саша Спилберг 

还是建议配歌曲，氛围不够歌曲来凑【bu

识汝幸甚

cp：荷兰呆

总1127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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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之上，是何等的景象？

(一)

Peter端着一盆水来到了Bruce的床边，拧干毛巾后一点点地擦着Bruce的脸。他能让Bruce直接痊愈，但他可不是什么兼用清洗魔法的小精灵。不得不说对于从未照顾过人的Peter来说这是个稍微有点麻烦的事，他得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力度，以免使Bruce的脸红起来，又或者是让泥灰能安然的继续留在上面。

“好了，我们完成了。”语调在末尾轻快地上扬。Peter露出一个微笑，满意地看着某个尚未醒来的人终于是干净了的脸庞。

Peter把毛巾放回盆里。端起盆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嘴角放平的同时盯着Bruce的脸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了看四壁，“Ah——”他恶作剧般沉沉地拉长了这个音，“我确实该做个大清洗，你霸占了我的房间，而这里并没有多少干净的房间。”

“不知道你还要多久……”Bruce突然皱紧眉头，这让Peter停住了话语，他只愣了一下，连忙把水盆放到一旁，在床边坐下后稍稍俯下身子靠近了Bruce，“嘿？”Peter把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令Peter感到奇怪的是Bruce的神情又趋向平静，他疑惑地在床边又等待了一会儿，许久了Bruce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不要吓我啊，哥们，我可是才把你从恶狼手上救回来。”Peter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松开了按在Bruce肩上的手，顺势就要起身，手还没完全收回时却被半路拦截，Peter移开的视线立刻又转了回来。

大概是在被子里放久了而带着温热的手紧抓着他的手腕，Peter盯着那只手，又看向Bruce。后者突然再次皱紧了眉，表情变得痛苦，身体也开始颤抖。

微张的嘴里咬着牙短促地呼吸着，头部重重地压在枕头上，不断有细碎模糊的词从他口中冒出。

Peter有点不知所措，“Fenrir可没说过还有副作用的啊……”他把Bruce的手小心地分开后，紧握在手里。Peter呼喊着Bruce的名字，可他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Bruce的脸色开始发白，额上渗出汗来，身体的颤动变慢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呼吸。

Peter慌乱得差点要再次吻上去。

“Mom……”Bruce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被水浸过一般清澈而带着雾气的绿眼睛宛如瑰丽的宝石般睁大着，恐惧的眼神和泛红的眼眶让Bruce看起来就像失去了所有安全感的幼儿，Peter一时没能做出反应。

“你的眼睛……”

然后他就被打了一拳。

猝不及防的转折让Peter的脑中恍若狂风暴雨清洗而过。

“你为什么打我？”他诧异地看着Bruce。这一拳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更何况Bruce才刚从昏迷中醒来，即使用尽全力也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然而Bruce只是眨了下眼睛，满是迷茫的神情。呼吸的速度随他醒来放慢了。就好像刚刚还没醒来时他没有任何异常。

“你是谁？”

“What the……”Peter停住了这句话，顿了一会，“好吧，你忘了我我可以理解，毕竟这只是你第三次看到我。”

“我叫Peter, Peter Parker.”

像是有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晃神过后一切又回归正常，Bruce愣住了会。

“我认识你么？”

Peter撇了下嘴，“不，你不认识。说这些之前可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打我吗？”

“我不知道，”Bruce把一只手撑在床上，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一直紧握着彼得的手，“下意识地就打了过去……”Bruce立刻收回手，抿了下唇，慢慢坐起身来。他按住了自己的头，闭上眼睛轻晃几下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是哪？”

房间四壁为灰色的石砖，木床木门，摆件都是木制，没有过多的装饰。

“而且，”Bruce又看向Peter，“我不记得见过你。”

Peter暂时把不满放到了一边。

“你差点被Fenrir杀死，而我救了你，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Fenrir?”

“一头狼。”

“你把我从一头狼手里救了出来，而我却完全没有印象？”Bruce干笑了几声，心里提起了戒备，“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那头狼居然还有名字？”

“不管你信不信，他是我的朋友，”Peter满不在乎地耸了下肩，“你最好也和他成为朋友，免得他趁我不注意杀了你。”

“……”

Bruce觉得自己需要思考一下。可能是一会儿，可能需要几天。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而一个陌生人在他醒来时就近在眼前甚至他还莫名其妙地打了这个人。Bruce注意到自己的佩剑不见了。

“不管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我得离开了。”

“不，你不能离开。”

“为什么？”

“Fenrir会杀了你。”

Bruce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我离开那头狼就要杀了我？”

“因为你认识了我。”

“What?”

“你见到他时，你可能还可以活着离开，可你见到了我，还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你就没机会离开了。”Peter一本正经地说着。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问了我是谁。”

“……我可以，再打你一拳吗？”

“不行。”

Bruce咬咬牙，“为什么看到你就不能走？我不知道这是哪，不知道你是谁，还有人在等我，我怎么能知道你不是在忽悠我？”

“你可以自己看这是哪，”Peter挑了下眉，“不过，就连我都不知道这是哪。”他走到了窗边，随着他伸手推开紧闭的木窗，附在上面的些许灰尘飘到空气中。若不是窗开了，Bruce都意识不到这个房间原本是如此暗，光线一下子透入，最初的一瞬间外面有如一片白色。

他想站起来。

“我的鞋呢？”

“Ah, ”Peter的表情凝固住，“我就说好像忘了什么……”

“你的脚受伤了，所以脱了下来，可能我把它落在了空地上。”

“受伤？”Bruce并没有觉得自己身上有哪里受了伤，哪怕是一点点的疼痛或酸楚都没有。

“我说过了，我救了你。”Peter弯起嘴角，仿若为了道歉的一个微笑，他来到床边，在Bruce尚未反应过来之时直接把他抱了起来。

突然失去靠坐的地方，Bruce下意识地揪住了Peter的衣服，诧异之间他已然被抱到了窗边，“放开我！”他从来没被人抱起来过，或者说，长大后，从未被人抱起来过。Peter甚至还特别轻松一样的没有任何停顿地就把他揽了起来。

“你不是要看这是哪吗？”Peter感到困惑地看着他。

Bruce的耳朵有点发烫，“我是说了，但我没要你抱我。”

“没关系，你很轻。”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当初怎么会走进那片林子的？

等等。

他当时走进了林子？

【“少爷，我在这里等你！”】

Noah的声音响起。

一些画面仿佛以此为引进入了他的脑中……

(二)

马蹄不紧不慢地踏击着地面，与碎石发出富有节奏的声响，不甚宽敞的道路恰能容下一辆马车通过。不过，Bruce并不喜欢马车，他选择的是骑马。

两旁的树林静悄悄地立着，交错的枝干间无法看到更深处。天色已经昏暗，黄昏已经到来。暗淡的光芒染在树木顶端，其下的道路只能更加无光。

看来他们是没法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镇子了。

“少爷，或许我们可以在这里停下，趁着天还有些光搭建一个营地。”

Bruce此次出行只带了一个仆人, Noah, 虽然不是个好战士，但是个忠心又老实的家伙。有时候还挺怯懦，当然这是在Bruce把他带出来之后才明白的。他们要到另一边的伯爵庄园进行拜访。

“别那么胆小, Noah, 黑夜不会吃了你。”

“少爷，这附近有过一些传说，而且树林里可能会有很多野兽。”

“那我们就更该加紧步伐了，不管是什么传说，难道你认为营地的火光不会吸引更多的野兽么？”

“可是……”

惨叫声突然从林子里传来，吓得Noah浑身一抖攥紧缰绳差点也叫起来，Bruce迅速反应过来，“那是一个人？”

“不！那不会是人的！这个时间不可能还会有人待在林子里！”

Bruce被他逗笑了，蔑然看着他，“Noah, 你可也在林子里。”

Noah快速地摇了几下头，“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方向？”Bruce并没有在听他说话。

绳子一拉，马头变换方向，Bruce双腿一夹就让马冲进了林子里，黑暗霎时淹没了他。

Noah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他咽了下口水，环望四周。最终，对着Wayne少爷离开的地方压低声音喊了句，“少爷，我在这里等你！”

马蹄声消失过后的道路又重归寂静。

(三)

直到Peter的手扶上了他的脸颊才把Bruce惊回神来，“别碰我的脸，”他一下子把那只手打掉，“还有，放我下来。”

“我刚刚喊了你好几声，可你没有应我。”Peter还是听从了他的话。

木地板的冰凉从脚尖先传来，Bruce忍着没有再缩回去而是把整个脚掌都贴到了地面。他突然意识到刚刚Peter似乎只用一只手就把他抱得十分稳当。Bruce可不认为自己轻到什么程度。他咽了下口水，装作毫不在意地朝窗外看去。

直到现在Bruce才发现他所在的房间的位置实在是高，他大概能猜出这座建筑应该是一座城堡。即使是这样的高度看下去，他还能看到周围的草地覆盖到了很远的距离，再往远一点就是树林，看不到尽头，因为远处的树木太高了，其后的一切都被遮挡。Bruce扶在了窗沿上。他无法判断这是什么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记得Peter，但从刚刚回到脑中的画面来看他只是不知为何地失去了那段记忆，或许它们还会慢慢回来。

“你还好吗？”Peter始终没有看向窗外。

“不好，”Bruce被盯得很不自在，但并没有阻止他，“我很饿。”

“Well……我去给你拿点吃的，”Peter顿了下，“以及，需要我再把你抱回去吗？”

“我自己没问题。”

直到Peter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后Bruce才松了口气，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Bruce又瞥向窗外，他几乎可以毫不犹豫地认定自己被困在这里了，还是被一个奇怪的人困住。虽然他并不想否认Peter看上去并不像个坏人，甚至还让身处陌生之地的他有点安心，但这个世界上最成功的骗子往往来自那些美丽的人。

绑架Wayne家的少爷对Peter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Bruce的表情慢慢失去了懈怠。他得找机会离开这里才行，如果他不回去，Noah会告诉所有人。到时候，不管Peter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些人会找到他把他带回去。又或者，那头狼会杀了所有人？

一头狼能做出多大的破坏呢。

Bruce环视了一遍这个房间，角落里的一扇门吸引了他的目光。Peter刚刚是从另一扇门出去的。

Peter总不至于这么放心地单独把他和什么秘密通道留在一起吧？Bruce把手扶上门把，慢慢地转动，小力往里推去，他从打开的小空间往里探了探身。

“……wow.”

没有秘密通道。

当然没有。

眼前成堆摆放的各类金银珠宝即使是Bruce也不得不小小地感叹一声。Bruce走进了这个相连的房间，视线跟着步伐移动。

托帕石，沙佛莱石，月光石，磷灰石。

Bruce无法认出绝大多数宝石的名字，这些色彩斑斓的奇石会让任何一个收藏家为之着迷。随着他的行走，脚尖一不小心碰到一颗暗色的宝石，那颗宝石往前滚了一段距离，突然再次消失在黑暗中，Bruce有些疑惑，朝前又迈了几步，清脆的碰撞声从前面传来，接着又是几声。像是来自地下，来自很远的地方。

光线突至。宝石反射出光芒顿时亮了整个屋子。看不见底的巨大洞窟就在Bruce脚尖之前。

Bruce一惊，下意识地迅速回了头，一个没稳住身子向后倾去。

没有想象中会到来的与地面的撞击，或者是离开地面。往前伸出的手被瞬间抓住，腰间也顿时被护住，Bruce睁大了眼睛。

Peter缓了下，用力把他拉了回来，惯性使然Bruce一下子扎进了他的身前。死里逃生后Bruce惊愕之余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有所动作。

“那是什么？”

Bruce微低下头，视线模糊，脑中运转的速度超乎了他的能力，恐惧迟了一步却仍令他心慌到难以自制。

“你会知道的。”

(四)

逃出这里。

Bruce一直在想这件事。

Yeah, 不只是因为那些东西。

“我喜欢会发光的石头。”

“所有的那些都是我捡到的，红石头绿石头蓝石头各种颜色各种样子的石头我都喜欢只要它们被光照到时会发光，其实我之前不知道这个的，我还以为它们是自己会发光，Mm……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对吧？我前面说的我喜欢会发光的石头，就是说它们被照到时会发光。最开始我收集那些石头时门不小心关上了失去了光照一切都暗下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偷走了我的石头，我差点就生气了，真的，不过门开了时我又看到了一屋子的彩色。”

“不得不说那简直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画面了，我的意思是，今天之前？不，不忘了这句话吧。”Peter掩饰着什么般咳了一声。

Bruce不想开口，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应答就会有更多的叽叽喳喳的令他心烦的话。他咬了一口Peter说的自制的点心。

“好吃吗？”Peter盯着他。

像个。

Bruce勉强在这样的注视下嚼了几下口中的食物，点了点头。

孩子。

“我以前其实不会做这种的，我一直以为吃的东西就是外面那些东西，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毕竟我是被一头狼看到大的，幸好有人教了我，不然我可能就成了一头狼了。”

“有另外的人？”捕捉到这个信息的Bruce停住了，“那个人在哪？”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Peter低下头看了看Bruce手中的刀叉，眼中渐渐失去了刚刚的光彩。即使他并不是露出太过伤心的表情Bruce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很抱歉。”

“没关系，她教过我要交朋友，”Peter提了提嘴角，“我正在这么做。”

“不过她说过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为朋友，可是Fenrir从她离开后一直没让其他人来过这里，直到几天前，直到我把你带了回来，所以即使我们不能成为朋友，至少也要和平共处。”

“她是谁？”

“是她给了我这个名字，还顺便给了Fenrir一个，毕竟狼语的名字可不像人类这种。这座城堡里有那么多书，以前我根本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她教了我认字教了我做饭教了我几乎一切她能教我的，在我还这么小的时候，”Peter在桌子的旁边比了比，“她说她想成为我的母亲。”

Bruce莫名提起的心又莫名放下了点，尽管Peter似乎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她是谁？我是说，她的名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她说我可以叫她妈妈，而我确实是这样做了，一般我不与陌生人接触的，那个年龄。那时候我只接触过Fenrir，也只相信他。但Fenrir说我可以信任她。Fenrir信任她。”

Bruce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但Peter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总是这样。

“而我把你带回来，倒不是说Fenrir相信你，我觉得，我已经可以判断了。”Peter笑得更深了点。

心跳大概是漏了一拍。

但这依然无法盖过Bruce想离开这里的心情。即便这份心情已经减弱了太多。

“你的剑？”

Bruce告诉了Peter。

不。

他迷惑了Peter，即使是在Peter说过相信他后。他告诉Peter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剑，他想找回那把剑。

Peter这几天里还没有拒绝过他的请求，这次也一样，但Peter说要在他睡着后再去为他找剑。

“Fenrir不太喜欢你。”

Peter是这么说的。

当夜晚来临时，Bruce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装作睡着，Peter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久到Bruce差点真的睡着了才站起来。

Peter打开了窗户。

Bruce悄悄地打开一条眼缝看着他。他看见Peter站到了窗沿上，风吹进来，衣袍掀动，过了一会Peter突然回过头来，Bruce连忙又闭了眼，可等他再睁眼时已经看不到Peter了，只有窗外突然传来的狂风突起的声音。

就这样，即使还有着那么多难解的问题，Bruce下了床。

凭着几天来熟悉了的路线来到了这座城堡之外。

月色算是皎洁，薄云缓行。Bruce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草地边缘，在树林前停下，弯下腰喘着气。

林子里的景象让他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但他实在是顾不上那么多。

他挪动了脚步，想往树林里走。

却僵在了原地。

绿色的，会发光的，近圆形的。

那是一双眼睛。比一般的眼睛大。

那双眼睛退出了黑暗被光线照到后变得暗淡了点，Bruce的内心被恐惧占据，眼前却仿佛有另一个画面重合……

(五)

月光难以穿透茂密的枝叶，Bruce眯起眼，放慢了马的速度，竭力寻找刚刚声音的来源。落叶被一次次踩碎，清脆的声响在黑暗中更为明显。

前方的黑暗中有东西突然掠过，发出巨大的声响，马受到惊吓抬起前蹄发出了嘶鸣，头顶传来鸟的鸣叫声和翅膀扑腾的声音，Bruce连忙拉紧缰绳不让自己从马背上掉下来，他把手抚上了马的毛发，尽量令它安静下来。

“乖孩子，嘘……”

右侧草丛间又传来声音。

Bruce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紧握在手上。

绿色的光芒出现在那堆草丛之上。

从暗处窜出了一头狼。

一头巨狼。微微下倾身体，长尾平立在身后，面目狰狞，发出荧光的双眼死死盯着布鲁斯，威胁的咕噜声不断响起。

Bruce顿时停了下呼吸，他知道有什么在黑暗中躲着，却没想到会是如此巨狼，仿佛是，怪物。但他的理性战胜了恐惧。Bruce从马上下来了，他可不希望战斗还没开始就先被焦躁的马害死。

长剑利落地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Bruce将目光锁在巨狼身上，暗自祈祷不要有其他埋伏。巨狼低声长吼，却迟迟没有进攻。Bruce皱了下眉，不太懂现在的情况。

“等等！”

陌生的男声响起，Bruce一惊，朝声音来处看去，低得可怜的亮度让他看不清来人模样，等他迅速转回头来时却看到巨狼扑了上来，Bruce连忙挥剑，可他已经在这短暂的走神过后失去了抗击的机会，巨狼只是前爪一挥就把剑从他手中甩到了一边，他的身子被强大得可怕的力量推倒。

就像是飞奔的骏马狠狠地撞击你时的好几倍力。

那匹马早就跑了。

落地时背部受到了石块的碰击，Bruce觉得自己可能断了几根肋骨，脚也意外撞上了石头。巨狼用前爪重重按着他，Bruce毫无还手之力，疼痛感从背后和体内不断传来，身前还有宛如巨石的压力。巨狼张开了嘴，朝他低吼了一声，已经做出要咬断他脖子的姿态了。

可下一秒，压力骤然消失，Bruce咳嗽了几声，铁锈的味道从喉咙涌起，他垂着眼帘，看着那个把狼推开的人。

……那头巨狼就这样被推开，还飞出去了几米。

“What the hell……”

“你还好吗？”陌生人来到了他身边，想用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别动！”Bruce疼得皱紧了眉。刚刚被拉动的那一刻他心里想要杀了这个人的欲望瞬间盖过了感谢。

陌生人连忙蹲下来，小心地扶起了他。

Bruce这下可算是看清这个人的样子了。

不过，他现在可没心思去研究这个人的样貌。

“你……”他才刚开口声音就被狼吼盖过，巨狼再次冲了过来，Bruce迅速把陌生人用力推开，失去靠力后身体再次倒下，再加上狼爪的又一次冲击，Bruce只来得及在心里骂了句damn it后，头部撞击地面，眼前一黑。他直接昏了过去。

(六)

画面结束后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再次昏过去。

所以这就是Peter信任他的原因？

一头狼能做出多大的破坏呢。

Bruce咽了下口水，身体无法动弹。

巨狼，应该就是Fenrir.

他这几天已经不知道几次听到Peter说Fenrir不喜欢他Fenrir想杀他Fenrir不会留情一旦离开了Peter他就会有点危险，这样的话。

他突然有点后悔离开城堡了。

“Peter……”Bruce有如行将溺死的人抓住救命绳索般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他的声音在发颤。

无知令人无惧。所以那时他还能想着和Fenrir对抗，但他现在清楚了一切，还失去了武器。

Fenrir长啸了一声，传到远处，林子又响起了其他动物受到惊吓的声音。Bruce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跌坐在地。

巨狼往前走了几步，停在Bruce之前，幽暗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没有再有所行动。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Bruce不敢乱动。

一人一狼，保持着诡异的对峙。

直到风声响起。

狂风从Bruce背后吹来，吹得他几乎要往前倾倒了，但接着，风速变慢，一双手突然从他两边往前伸，一定的距离后交叠在一起环在他身前，胸膛贴上了他的后背。Bruce被搂入了一个怀中。

根本不需要猜想，这绝对是Peter.

只能是Peter.

“Not.”

“Again.”

Peter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却并不像是在对他说。

Fenrir盯着他们，慢慢地后退，至阴影之中。

直到完全看不到巨狼的身影后Peter也没有松开手，“他可以看到一切，只要他想。”

“所以没有人能进来。”

Peter往Bruce又贴近了点，“你还好吗？”

Bruce侧抬起头，张开嘴呼吸着，心跳难以平复。月光给他们添上了一层轮廓。

“你不，生气吗？”

“不，”Peter笑了下，“你会想离开，这是很正常的。”

“但你不能再骗我。”

“Well, 看起来Fenrir不那么讨厌你了，”Peter像是松了口气，“他居然会喊我来救你。”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是谁？”

“我是Peter啊。”Peter感到很奇怪。

“不……我的意思是，你是什么？”

(七)

Peter是什么？

在这件事之前，Bruce想的是，Peter是一个怪人。他除了生活在一个奇怪的地方，有一个奇怪的朋友和一些奇怪的经历外，还能算是正常。

但Bruce现在不这么想了。

为什么Peter会在窗前突然消失，又在他被Fenrir拦住时突然出现？那些狂风又是为什么。

Peter又怎么能让明明重伤了的自己现在却毫发无损的？

一切是那么复杂，和不真实。

即使在这里度过了几周了Bruce还觉得这虚幻得像个梦，他也会疑惑为什么没有人来找他，接着他想到了Fenrir.

过去的几周里，Bruce从一开始受到惊吓后不再敢离开城堡，到现在几乎随心所欲的状态，他把这一切归咎于Peter。

Peter简直像个宝库。无论Bruce想要什么他都能给他，除了离开，还有他自己的身份。

Peter的脾气很好。这一点已经不用再做解释了。

Peter做的饭很好吃。这绝对是个意外，感谢那位女士。

Peter的话，很多。

Bruce几乎不需要开口，因为Peter能顺着一句话接连不断地说下去直到Bruce忍无可忍让他闭嘴。

这座城堡也像个宝库一样。除了那个房间里的真的宝物和那个他至今不知道是什么的洞之外，很难想象在离人类居住地这么远的地方居然还能应有尽有，这更加增加了它的不真实感。不过那些食物还是Peter自己去采集原料的。

快度过一个月时，Bruce不知道自己要在这住多久，但他不想余生都与灰尘相伴。

“我们需要一个清扫。”Bruce对Peter说。

然后他们开始了。

作为Wayne家的少爷，Bruce见过那些下人打扫房间，他绝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亲自来做这些事，他居然会穿着简单的衣服，拿着布，擦洗桌子。

Jesus.

这才是最不真实的。

Bruce推开了一个房间。

“……Peter.”

“怎么了？”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这里还有书房。”

光线昏暗的，很大的房间，书架贴在一起靠在墙上，中间部分也放了几个，满满地都是书，他视线所扫过捕捉到的书名都是他没看过的，还有不少是他无法认出的语言。这个房间算是比较干净的。

Bruce用手指轻轻滑过那些书，少数的灰尘留在了上面，Bruce拿了一块干布小心地拭去灰尘，接着他从书架中抽出了一本书，随手一翻。一种未知的文字，仿佛是咒语，Bruce只知道这肯定是种古老的语言。他合上了书，放回书架。

窗户推开后光线进入，灰尘翻滚，Bruce捂住了口鼻，咳了几声，随后拿起了布去擦窗，他想擦到外面的部分，于是他站到了窗沿上。

Well, 他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每次Peter突然出现他都能出现意外，他几乎要怀疑这是一种定律了。

就像这次，Peter突然喊了他一声，而Bruce脚下一滑重心不稳离开了地面。这次Peter离他太远了，根本抓不到他的手。

想象一下，如小山高的城堡，他却从窗边掉下。

布从手中滑出，Bruce难以置信地看着上方，不敢相信自己就要这样死去。可居然就是在这样的时候……

(八)

争吵声。

刺眼的光线让所有的景象在睁眼的一瞬间染上白雾，又慢慢显出原型，Bruce半眯着眼睛，头脑一片空白。

他朝着争吵声的方向看去，头脑的空白让他暂时无法判断情况，周围的景象似乎缓慢地变化着。他看到了一个人。

昏倒前的景象重现，Bruce想起来了，这个人救了他。

原来他的头发是棕色的。

Bruce把视线移回自己身上，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干草上，他慢慢地坐起了身。

这是什么地方？

Bruce看了眼四周。

空阔平地，花草丛生，高大的树木环绕着这里。他所躺着的地方在一棵树下，旁边有一个小谭。树荫遮盖着他。即便他无法判断方位，这一切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只是他的佩剑不见了，鞋子好像也是。

争吵声并没有停下，Bruce疑惑地又看过去，稍微恢复了点的思考能力让他意识到那边并没有第二个人，而再往远处看一点。

Bruce僵住了身体。

那头狼。

狼的视线从陌生人身上移到了他这边，吼了一声。

陌生人大概也因为这个知道Bruce醒了，他转过身来了。比发色更深的眼睛在看到他时睁大了点，仍保持着刚刚说话时的动作没有合上嘴。Bruce的视线在这个人身上和巨狼身上来回跳跃，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想到昏倒前的情景，Bruce突然明白哪里不太对劲。他昏过去时受了重伤，在那种地方几乎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可他现在却醒过来了，而且身上没有任何地方疼痛，只除了思绪尚不够清明。

可是。

Bruce又看向那边的一人一狼。

巨狼又吼了一声。但这次是朝着那个人吼的。

那家伙朝Bruce走过来了。

“Peter.”

“什么？”

“我的名字。”

“……”

Bruce又瞟了一眼那头巨狼。

“他叫Fenrir，他不会伤害你了。”

“……Bruce.”

“Bruce, ”Peter念出了这个名字，有点奇怪的口音让Bruce心里有点痒痒的，“我很抱歉。”

“抱歉？你救了我，虽然我还没搞清楚现在……”

“不是。”

Peter打断了Bruce的话，挣扎般咬了咬唇。头转向一边，表情变得糟糕起来。狼的低吼声又一次传来，Bruce的视线移过去。那头狼用狠厉的目光盯着他们。

“他要我杀了你。”

Bruce一惊。

Fenrir不会再伤害他，因为要由Peter来杀他？

他刚张开嘴又听到Peter说了一句，“抱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Peter靠上前来吻住了他的唇，Bruce睁大了眼睛，没有来得及任何思考，一切的景象再次离开了他，黑暗再次来袭。Bruce昏了过去。

(九)

难怪我会一醒来就打他。

Peter的吻居然会让他昏倒还失去记忆。

他可能没机会再去了解其中是什么了。但疼痛并没有到来，只除了闷响，他倒在了一个不算太坚硬的地方，更诡异的是，他居然在移动，而狂风的声音再次响起。

Bruce转过身来。

他一直在猜Peter是什么。

“I never thought you are dragon.”

Peter是龙。

巨大的翅膀扇动，随着风被撕扯的声音Peter带着他往高处飞去，Bruce把一只手放在了脸前挡风，他整个人趴了下来，只能任由Peter一点点带他飞往天际。

震惊令他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们冲进了云雾，Bruce不知道Peter想做什么。

可突破云层的那刻，他不再想去思考。

(十)

云层之上，是何等的景象？

亮橙色的光芒晕染云雾，吞噬般化其为烟缈，却又仁慈地将大部分凝聚成团。云卷云舒，浩渺天际。

失去部分拦截的阳光毫不留情地刺痛着肌肤，过大的亮度刺激着上下眼皮，只能勉强留下一条细缝，露出其中盛着亮光的眼睛。

风呼啸而过，摩擦着原本就不甚服帖的发旋。

稍稍适应光线过后，Bruce慢慢睁大了眼睛。

倾泻而入的景色伴着涌起的心弦敲打着他的心脏，愈来愈强烈的认知拉动了他的嘴角，光芒充斥着他璀璨的碧绿双眼。

他情不自禁笑得灿烂。

紧接着，原本紧紧抓住的依靠突然消失。

Bruce僵住了笑容，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手被牵住，拉入一个怀中。

他仍停在空中，大起大落劫后余生般的感觉此刻盖过了一切。他抬头，对上某条恶作剧的龙深棕色的眼睛，光倾洒上龙大半边的脸，一如既往的张扬笑容耀眼得难以注视。

Bruce滞了呼吸，铁剑锤炼般的声音仿佛在他体内冲击回荡。

“Sorry, my bad.”

他们停在了空中。

“Peter.”

“What?”

“I think……”

去他的失忆吧。

Bruce吻上了他的唇，Peter顿时睁大了眼睛，抱紧了Bruce，可一吻过后Bruce并没有昏倒。

Peter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牵动了几次嘴角，最终他回吻了上去。

云雾在他们脚边翻动，穿透。

(十一)

【龙伤害不了自己爱的人。】

Fenrir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即使狼脸上不太可能有这种表情。

【你会被他害死的。】

“那就麻烦你不要让其他人进来了。”Peter笑了起来。

一切的谜底都在他的身份揭晓时浮出水面。

“I think I'm in love with you.”

他们还有更久远的未来需要去面对。